你不明白五蘊無我，一直誤認有一個「我」。你不明白五蘊是緣起的，緣起即無我。這一種狀態，就叫做無明。你的苦到底是怎麼變的？就是因為這種無明而產生的。你來學佛，你應該明白了。明白什麼？《壇經》告訴你：「不識本心，學法無益。」六祖又叫你要「識自本心，見自本性。」有的經典又跟你講「眾生皆有佛性」，有的經典叫你「照見五蘊皆空」。表面上這些經典不一樣，其實講的都是同一個問題：你要瞭解你自己。包括永嘉禪師的這個公案，談的也是這個問題。

　　那一個是誰呢？你會回答：「我。」我又再繞回來問你：那「我」是誰？有一次，在辦禪修的時候，大家在參話頭，參：「我是誰？」就有一個學生舉手問：「師父，你可不可以直接告訴我，我是誰？」這真的是啼笑皆非。他的意思是：「你就告訴我就好了，還要讓我想。」我過去講過一個概念：我一直考慮要不要跟你講答案。你們都很順理成章，希望我講答案給你們聽。但是，你們能夠接受我不講答案嗎？如果我不講，能滿足你嗎？

　　透過一段時間的用功，你才終於找到答案，它給你的感受才會強烈，否則是不會強烈的。我們聽過「多欲多苦，少欲為樂。」所以，有一句成語叫做「知足常樂」，談的還是欲望的問題。有的人講七情六欲，歸納起來也是欲。所以，你要明白，真的有一個「我」永恆的存在嗎？如果沒有「我」，那是誰在看花呢？是誰在講話呢？是誰在擔心害怕呢？是誰在投胎轉世呢？

　　我用一個譬喻來說明，你要明白緣起。釋迦牟尼佛為了解決這個問題，在菩提樹下悟道。我個人感覺，其實佛也沒有很厲害，我是為了你們而背負大逆不道的話。為什麼我會這麼說呢？你們常常會這麼跟我講：「我又不是六祖。」六祖比釋迦牟尼佛如何呢？釋迦牟尼佛想解決這個問題，他花了六年的時間才解決掉。如果你好好認真去解決一個問題，六年，你覺得你不行嗎？應該也可以吧！說不定我們三年就解決了。

　　佛跟我們差不多，問題是，佛就只有一個問題，叫做苦。他花了六年的時間，集中火力去解決這個問題。而你有多少問題呢？你有好幾千個問題，完全沒有時間集中火力去解決。所以，我才說，按照這個道理來看，你要解脫沒有那麼難，你就把它當成一個很重要的問題。所有會開悟的人皆是如此，而且那個問題就是「生死事大」的問題，這個問題是他鎖定的目標。請你也鎖定這個目標：苦。我們如果笨，六年也就出來了，說不定會比佛更快。因為佛過去都沒有老師，是他自己摸索的。而我們減少很多摸索，所以按理講應該三年就可以了。佛這條路也走過了，而且後來那麼多人都解決這個問題了，我也一定可以解決啊！

聞後思惟：你願意老實嗎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