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日，憶師之言，遠來禮覲。師曰：吾久念汝，汝來何晚？曰：昨蒙和尚舍罪，今雖出家苦行，

　　行昌自從離開六祖去出家，受完三壇大戒，接下來便自己默默精進用功。用功多久，經文沒有記載，相信應該也有好幾年。「一日，因緣成熟了，他回「憶」起六祖大「師之言，」即：準備好時可以來見他，故「遠來禮覲」六祖大師「。」

　　行昌一定不是在廣東省，他可能跑到其他地方，因為他逃跑就要逃遠一點。經過好幾年，行昌行刺這件事情已經平息了，大家已經遺忘了，風聲已經沒有那麼緊了，他就來拜見六祖。他若沒有認真修行，就不敢去見六祖。我問你有沒有問題，你們都不知道問什麼。你不用功，是沒有問題的，因為你沒辦法問出真正的問題。比如，你看佛經看一段話不懂，這還不是真正的問題。真正的問題，是你一直不能夠突破的那個問題。你沒有修行，沒有準備好，你要問什麼真正的問題呢？

　　六祖大「師曰：吾久念汝，汝來何晚？」六祖大師講話很溫暖，很有人情味。我們常講的大愛慈悲，這一種的情誼才是真正的慈悲。行昌答「曰：昨蒙和尚舍罪，」此中之「昨」，並非指昨天，而是指過去。別人犯罪，你願不願意寬恕別人？寬恕別人吧！以因緣來講，你過去對別人怎麼樣，所以別人才對你這樣。縱使你過去沒有對不起別人，別人對你這樣，你也應該寬恕別人。你的心不寬恕別人，就等於把恨放在你的心中。

　「今雖出家苦行，」很認真修行。你的苦，並非早上起來劈柴，接送煮飯、擔水，一天到晚在工作，就像阿信一樣，這種苦還不苦。你的苦是，一天到晚被人排斥、糟蹋、看輕，被人折磨、刁難。最苦的就是你的心，而不是身體。

　　所謂「苦行」，即：你要在逆境中修行，而修行時，一定會遇到很多人來折磨你。苦是苦這裡，而非工作量很大。如果我們身體不錯，做很多工作是不會累。如果別人都對我們很好，我們每天做很多工作也會很愉快。

　　人與人之間的關係，在於感覺好或不好。最苦的，就是別人折磨你。這一關若過不去，你修行就不會成就，你就會被境界打敗。不管你到哪裡，在公司，去參加團體，甚至出家亦是如此。人與人都是彼此互相折磨，說彼此互相精進也對，互相折磨就是精進，頂得住才是精進，頂不住你就離開。

　　你們要好好修行，要在境界之中修行，境界一定會折磨你。你休想遇到什麼好的境界，你走到哪裡，一定會有人折磨你。你能夠體悟「苦行」，修行才能夠契入。悟道的人承受得了，因為對於他，那個苦也不再是苦了，他也沒有受與不受的問題。當一個人達到這種程度時，他不但不會被別人擊倒，而且還會感動很多人。就像《法華經》中的常不輕菩薩，他一見到人都向人禮拜。有些人，尤其是出家人，會排斥他，甚至拿石頭丟他，拿棍子打他。那些人跟常不輕菩薩結下因緣，因為他們傷害常不輕菩薩，到最後墮入地獄。但是，他們在地獄受苦之後，又成為常不輕菩薩的弟子。常不輕菩薩即是釋迦牟尼佛之前身。

聞後思惟：是什麼讓你內心很苦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