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們應該打破時空的概念。你白天到公司上班,晚上下班就回家,平常你去市場買菜,或去道場,偶爾去市場買菜。你覺得世界上最溫暖的地方是你的家,所以你一天到晚喜歡窩在家裡,你的腦袋、個人的好惡如此,所以你不得自在,因為你無法「遍一切處」。與人相處,你喜歡跟聊得來的知己好友相處。其實,你是習慣處在一個安全的地方。你內在有很深層的恐懼,所以你不會悟道。求道之人要大死一番,才有機會悟道。你的恐懼感根深蒂固,使你一直躲在安全的地方。你活著之時想躲在安全的地方,往生後亦復如是。你不敢投胎為眾生當牛做馬。一切唯心造,你認為有就有,你認為沒有就真的沒有。有一些罪大惡極的人,口頭上說他不相信有地獄,也有人說他不信鬼神或因果。他說自己不信其實是騙人的,當他遇到困難的時候,他的潛意識裡還是有鬼神。他只看到自己的表意識,卻看不到自己的潛意識。
但是你以為你相信,也是在騙人騙己。你並沒有真信,否則你一定能開悟。不信的人沒有真的不信,信的人也沒有真信,這叫做凡夫。我們的心很夾雜,不純粹,這就是一種「妄」。任何地方都應該是你修行的好地方,不論你在做什麽事情。有一個人在拜佛,另一個人在掃地,拜佛的人的心並不一定比掃地的人恭敬。這兩者是現象,現象本來就有分別,所以是不一樣的。至於是否恭敬,決定在於那個人的心。如果他的心恭敬,他的心無論是拜佛還是掃地都是一樣的。但是,有些人把拜佛變成一種形式,好像不拜就怪怪的。很多人拜佛,內心還是有所求,有求雖然必應,但是你不會開悟。《心經》曰:「無智亦無得,以無所得故」才會悟,不然悟不了。
那麼,答案已經出現了:不管你在何處,在公司、菜市場,在人世紅塵中,由你這個人的「心」決定,你的心清淨,當下「直心是道場」。
很多人知道這個概念,但要時時刻刻把持住這樣的正念則不簡單,環境的因素太複雜。以前,去道場難免會品頭論足,認為一個道場有沒有道風,你一看就知道。曾經有一個人去我們山上,一進去就對我說:「師父,你這兒有修啊!」我問道:「你怎麽知道有修?」他說:「我覺得這裡很乾淨。」我說: 「你去棒球場,比賽以前也很乾淨。」有沒有修,不是看這個地方乾不乾淨。有一個人到老子家拜訪,一進去就看到他家裡有一隻老鼠,碗也沒有洗。那個人掉頭要走,還罵了老子一頓。老子被他罵了十五分鍾,只是笑笑。那個人回去後睡不著覺,一直在想:「為什麽我罵了他,他卻只是笑笑?」他覺得自己徹底被老子打敗了。我有個習慣,一般人只要去找我,我就會泡茶給他喝。他坐多久,我就陪他坐多久,因為我都不用回家,因為我本來就沒有離開家。主人沒有來去,只有客人有來去,所以稱之為「客塵」。所以你不要到處住旅館,而是要開旅館,此所謂「無所從來,亦無所去,是名如來。」
聞後思惟:無論身在何處,你都能安然自在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