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就是不知道在做夢，所以才會痛苦，這是前提條件。你腳下有一條蛇，你怕不怕？你如果百分之百證明沒有蛇，哪裡需要解決「如何去除對蛇的恐懼這件事情呢？你如果知道在做夢，你就不會痛苦。你如果痛苦，就是不知道在做夢。

　　我們很苦，因為我們以假為真。按照大家的思維模式，沒有一個人會快樂。你改天做岳飛或文天祥，你也不會快樂。說快樂都是多餘的，但是因為你們不快樂，所以我要說快樂，當個釣餌。真正快樂的人，不需要說「快樂」這個詞，他只需要笑得出來就好了。你講出來，並不代表你快樂。真正快樂的人，他只要自在就好，他也無須多言。

　　我跟你強調，悟不是這麼難。但是，你願不願意悟呢？你要相信這個理論。如果你不相信，你當然不會悟。你只會講：「好吧，要不我就誦誦經吧！要不，就去打打佛七或禪七。」你一輩子都是這種狀態，因為你想不出辦法來。為了談這個概念，我來臺北上《壇經》，醞釀埋伏了五年，東講西講，你們卻不相信我。

　　佛法講到最後，答案在於：「本來就沒有生死。」你說你聽不懂，我告訴你：「聽懂和聽不懂都是騙人的！」這樣的理論最難懂，這就叫一乘佛法。這樣的理論不能亂講，如果講下去聽不懂，會害死人。第一，假設他不相信，他甚至會誹謗佛法；第二，假設他相信，但是他誤會了，他從此就什麼都不做：「不用修了，我是佛祖，還修什麼？」他會不長進。我會看大家的表情，講高的聽不懂，趕緊拉下來。但是我一定不會偏心，我會看臨場反應，來決定它的起伏，來決定我應該怎麼講。有時候你聽得懂，我應該講高一點；有時候你聽不懂，我講深對你不好，因為你會產生很多的疑惑：「這到底是什麼情形呢？」

　　六祖曰：「道在心悟，豈在坐。」只是如此而已。道是什麼？道就是真相，就是真理。悟道有很多種意思。比如，世間本來就沒有事，或者世間本來就全部都是事，或世間本來就沒有好、沒有壞，或世間本來就有好、有壞……你悟到什麼都沒有關係，只要你開了，你就契入了。
　
　　你可能會覺得：「為什麼禪師講話很奇怪？為什麼他說師姑原來是女人，他就是開悟了呢？」有一天我讀《易經》，《易經》一開始告訴我：「潛龍勿用，見龍在田，終日乾乾，或躍在淵，飛龍在天，亢龍有悔。」我就悟到：「原來我是龍的傳人。」所以，從中國的角度，眾生皆有龍性，龍性就是佛性。

　　同理，你也可以悟到：不管發生什麼，事情都會過去。這也是一種領悟，其實這就是無常的意思。你也可以悟到：原來所有事情的發生都是正常的。這也是悟道。不是說一定要悟到：我終於明心見性，或悟到什麼是大圓鏡智。悟道，已經化解我的問題，已經解決我的煩惱。就在那一剎那，我就是一個真正快樂的人，我就是一個全世界最幸福的人。就是這麼平易近人，這麼容易，這麼樸素。

聞後思惟：從你的煩惱中，你能領悟到什麼嗎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