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的人學佛很快，悟者剎那間。有的人學一輩子，要進步很困難。真正的關鍵何在呢？有人問我：「師父，聽說你在家的時候，學生很多，反而出家後學生比較少，關鍵在哪裡呢？是不是因為在家有收學費，學生就特別多；因為出家不收學費，沒有條件，所以學生比較少？」我第一次講《壇經》時有一百六十幾個人聽，那時候是在家人。現在出家，平均才三四十個而已。

　　其實，關鍵不在於身份與收學費。而是，以前我是以教書為生，傳授的是知識與學問，故將我所知道的道理快快樂樂、談笑風生地傳授。我在家時，並不要求學生改變。而我出家之後，要告訴你們的，則是真實意，也希望你們真的能突破，所以我就有意無意會要求你們。漸漸地，大部份人都會受不了。最大的關鍵就在於此。

　　以前我不逼學生，也不要求他們改變，大家相安無事。可是，你們來學佛，就要真正談到修行的問題，而非，我告訴你那麼多知識，而你們卻不突破。我一要求下去，難免大家都有自尊心，或不願意被別人改變。

　　學佛，你要學對，不要學錯。佛法貴在實踐，你做不出來，就等於空談，等於白學，只是結個緣，但入不了門。你們不是小孩子，我不是要拿糖給你們吃。我不可以做這樣的老師，我一定要告訴你真實意。就像佛，他最終講的佛法是方便法，而到圓寂之前的七八年，他再講法華與涅盤，講的卻是真實意，直接了當告訴弟子們。

　　學佛只有一個重點：你要改變你自己。不論你參加什麼共修，佛七、禪七或法會，就是要你改變你自己，否則你就是不得力。但是，很多人不願意直接跟你講，因為怕傷到你。你的心是怯懦的，你是有自尊的，你也習慣自我保護。有機會，我就想直接告訴你。即，你有機會來上我一堂課，這堂課聽懂，你就懂了。

　　黃蘗禪師的《傳心法要》中有一句話，給一般人看，能理解的人很少，更有甚者，會誹謗黃蘗禪師，覺得學禪的人不老實。一般人看不懂是有其道理的，因為他不是過來人。如果你是個過來人，你一路走過，當人家這麼講，你就會明白其中的內涵。禪師們一路走過，而且都消化過，也看過經論，他們不希望你們再走冤枉路。大禪師大慈大悲，直接告訴你佛法是怎麼回事，修行應該怎麼修。

　　黃蘗禪師是這麼說的：「學道人欲得成佛，一切佛法總不用學。」學經教、教下的人，或喜歡研究佛學的學者、學人，聽到這句話，覺得好像是誹謗佛法，好像是魔說的。光看文字，你會解釋錯誤。就像六祖所言的「心平何勞持戒」，人們就把重點擺在持戒，以為六祖叫人不用持戒。同理，你會認為：「我沒有學習，怎麼知道佛法？不知道佛法，我如何修行？不透過修行，我如何親證？不是要聞思修、信解行證嗎？否則，佛講經說法四十九年，那些大藏經要做什麼？」會這麼認為的人，就是不明白黃蘗禪師為什麼這麼講。佛法就是知識，知識並沒有障到你。所以，不是知識或學問有問題，而是人有問題。學問多一點，其實是無礙的。但問題是，一般人學下去會學錯，因為他自己有問題。

聞後思惟：你真的願意徹底改變自己嗎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