迷人漸契,悟人頓修;自識本心,自見本性,
「迷人」,即鈍根的修行人要「漸契,」因為他執著深,所以只能夠慢慢修。而「悟人」,即利根的修行人之所以可以「頓修;」是因為他已經準備好了,缺臨門一腳,所以一點就通了。你如果能在門外,我就很讚歎,因為你至少找得到地址,有很多人連地址都找不到。悟後才是真正的修行,故言悟後起修,而未悟之前是摸索。
「自識本心,自見本性,」即:你如何觀察到那位觀察者,如何看到佛性。你會問:「我看到無常,是見什麼?」答案是:「即為見空。」聲聞見「空」不見「有」,「有」即能生萬法的涅槃妙心。
「眾生皆有佛性」,不相信佛性的人為「一闡提」。學佛就是要見性,六祖言「為傳見性法,出世破邪宗」,又言「唯論見性,不論禪定解脫。」他不教你如何觀無常、苦、空、無我,而是直接叫你見佛性,因為見到佛性,你創造的執著就消失了。一網打盡,你全部就會懂。你有很清楚地感覺你有佛性嗎?如果不能,你怎麼有可能見性呢?我創造一些名詞,只是為了幫助你了解,並非有次第之別。
說「佛性」,一般人聽不懂。「佛」即覺,「佛性」即為覺性。你知道什麼是覺性嗎?比如,你一被電電到,手就會馬上縮回去;我叫你的名字,你知道我在叫你,這就是覺性。你的覺性二十四小時都有,沒有一秒鐘消失過。肚子餓,你就知道吃飯;叫你,你就回答;你睡覺,覺性並沒有睡,可以讓你聽到鬧鐘,否則鬧鐘響,你不會爬起來。從生到死,從早至暮,你的覺性沒有一秒鐘消失過,此即不生不滅。你只要百分之百見到你的覺性,你就見性了。
我重講一則公案:有一個宰相叫裴休,他有一天到一個寺院去。宰相來了,住持就來迎接,並帶他參觀一些高僧大德的畫相。裴休宰相看到那些畫相,就問住持:「畫相在此,此人今在何處?」如果住持回答「死了」一定不對,所以他不敢回答。如果修到最後修死了,那修來做什麼?裴休問:「有沒有禪者在寺院?」住持想起來掛單的黃檗禪師,便將他請來。黃檗禪師笑曰:「裴休宰相請問。」裴休宰相又問:「此畫在此,此人今在何處?」黃檗禪師喊道:「裴休!」裴休回答:「有!」便開悟了,就跪下來拜黃檗禪師為師。畫中的禪師都有覺性,裴休也有覺性,他觸碰到了,當下知道那個就是,所以就開悟了。
六祖雲:「自心地上覺性如來大放光明。」「覺性」即佛性,你當看到你的覺性。只要生起覺性,你就不會執著了。如果「覺性」你聽不懂,我改用「覺知」一詞。眼能看,耳能聽,鼻能嗅,舌能嘗,身能覺,意能知,就是見聞覺知,即感官系統。每個人有覺知,請看六祖言:「真如自性起念,六根雖有見聞覺知……」請你活在覺性,這樣就是覺悟。
我始終講一個「覺」字,你從此字下手找答案。一般人雖有覺性、覺知,但不知如何正確覺察。你們學了佛,才知道:「我要覺察五蘊、六塵,我終於看到它是無常、無我的。」沒有學的人不會這樣如實觀察世間的一切。覺察被你觀察的對象(我們姑且稱之為外面的),即五蘊,你可以感覺到你的感受、想法、念頭,也知道你現在的意識形態,無論你觀察得多深,它都只是被你觀察的對象。很可惜,這樣不可以叫見性,因為你沒有觀察那位觀察者,那是本心,又叫自心,又叫自性,又叫本性,又叫佛,又叫真如,又叫如來藏,又叫圓覺。依《壇經》的角度講,就是你無法見性——「性」即心,「心」即性,「心」即佛,「佛」即法。
聞後思惟:你懂得如何覺察你的覺性了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