佛說世間的苦是無常故苦。世間所有的一切時時刻刻都是無常變化的,即:這個世間是不確定、不安定的。你的心不確定,你的身不確定,這個世界也不確定。從朝到暮,從早到晚,你走到哪裡,無論遇到順境、逆境亦一樣,因為順境、逆境都是無常,縱使平常沒有什麼好壞,都是無常的。
但是,我苦口婆心跟大家講,從來沒有人因感覺到無常而叫苦。因此,我要講佛的理論給你聽,就像放老鼠藥,我要一次把你毒死,我要一次讓你感覺到原來二十四小時都是苦的。苦,簡而言之即身心,身心佛學稱為五蘊。只要你有五蘊,它就是痛苦。只要你有身心,你就時時刻刻、分分秒秒離不開苦。
我要好好講你的內心世界,請你勇敢觀察它。我們估且說身和心是兩個主人,你不是主人,而是奴才。傭人還有薪水可以領,你不但沒有薪水,你這個奴才做到死,那兩個主人還不能滿足。從你出生到現在,你的心什麼時候滿足過?縱使你七十歲。不論你再怎麼呵護、滿足它。你的心需要錢,你就去賺錢。一個月賺三萬塊,它給你臉色看;一個月賺三十萬,它還是不甩你;一個月賺三百萬,你仍然不能滿足它。再來,你的身體什麼時候滿足過?從早上起來要餵牠吃稀飯;稀飯吃不夠,中午吃餐廳;餐廳吃不夠,晚上吃鮑魚、魚翅;還不夠,再晚一些還要到永和喝個豆漿。它永遠不會滿足。你再怎麼安慰它,它都時好時壞。
我再講個更深的角度,請你馬上看你自己。從你的內心有一股追求快樂的慾望,你時時刻刻都活在這種心態。從你懂事以來,你活了一輩子,你的內心永遠都在追逐下一個快樂和滿足,你這個內在很深的意識從未斷過。你很無聊,無論你做什麼動作,都是在追逐一個快樂。你無聊打電話和別人聊天,或你開電視,縱使你打開《壇經》來看,或打坐,或乾脆睡覺,都是追逐下一個目標的快樂。包括你聽課也是一樣,你也是在追逐一種快樂。我講你喜歡聽的話給你聽,你就會快樂。如果不滿足你,我開始罵你,你下課馬上就會走了。
無論你的孩子追求打電動玩具,或是你追求佛法,其實潛在於內在欲求的心是一樣的。即,你的心是無法滿足的,你到死都不能滿足。除非你開始進入修行了,因為你知道滿足自己是不對的。滿足自己表意識是快樂的,你靜靜觀察,其實它才是真正痛苦的根源,因為你再怎麼做都不能滿足它。
你再靜靜地想想看,你這一輩子讀過什麼書,或你研究過什麼學問,有什麼東西可以解決這個問題?應該相當困難。就好像昨天一個同學告訴我,他有一個同學看了我的書後說:「你師父的書寫得很好,但是太深了,可不可以淺一點?」同學說:「我師父的書比較淺的是《一念之間》,你可以看看。」他說:「我聽人家說你師父《易經》講得很好。有沒有你師父以前講的《易經》錄音帶或DVD給我看?」我那裡有一套DVD 。同學問我:「師父,可不可以借他?」我說:「你要借他可以,但千萬你要跟他講:看了我師父講《易經》的課之後,你不要從此就想學《易經》。我師父說,如果《易經》是最好的,他就不可能出家。」我們禪心學苑的網站,有《易經》的東西我已經拿掉了。
我之所以這麼說,是因為有的學問可以安慰、鼓勵你,但不能解決根本問題。你來學佛,我就告訴你真正的問題。但如果你看不到真正的問題,你一輩子都不會去解決這個問題。就好像你來聽課,不代表你願意解決你真正的問題。既然如此,你為什麼還要來聽課?因為聽課可以滿足你的知識。但是,你不解決問題,就代表你聽不懂。
聞後思惟:你能感受到無常逼迫之苦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