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六祖壇經》談到第五品,法義其實就已經談完了。清朝版《乾隆大藏經》收錄的《壇經》就只有五品而已,因為編者認為此後的是後來弟子繼編、增錄的。表面上,你們閱讀《壇經》,從第一品到第五品,你們會產生一個誤會,認為你們好像都懂。但是,你若看不懂公案,就代表你並沒有真懂。學生真的學會了,就要考試,考通過了才是真會。第六品的參請機緣品就是考題。
很多人剛接觸佛法時,都是接觸禪宗。尤其是禪宗的公案,他們當成故事在看,覺得很有趣、很有哲理,好像是一個很抽象的意境,但並不見得能受用。你要對你所學的東西清楚,否則就不要談信心的問題。一樣的道理,若有人問你學什麼,你的回答可能會雜亂無章。比如,你在念佛,你可以說你是學凈土宗的;你在打坐,你可以會說你是學禪宗的。其實,那是你不清楚。難道你在持咒,你就學密宗嗎?好像也不是。
有時候筆試還不重要,最重要是要面試。你對自己的東西不清楚,你要怎麼修行?你要怎麼用功?你要怎麼閉關?當別人還沒有問你之前,你都覺得你很清楚;但問下去之後,你就是不清楚。如果你說你什麼都懂,你一定是什麼都不懂。但是你跟一般人談,他好像禪宗、凈土宗、密宗都懂,但他一定都不懂,因為他沒有辦法清楚地告訴你。
我過去不是不清楚,是沒有勇敢跟人家講,我不敢跟人家說我在學什麼。比如,我去參訪的時候,我沒有勇氣跟對方講我到底學什麼。譬如,有一次我去參訪一個法師,那位法師教佛法,也教《道德經》,也教心靈的課程,聽起來應該是很廣博。他問我學什麼,我不敢說:「報告法師,我也教佛法,我也教《道德經》,我也教《易經》,我也教過四書,至於心靈成長的課程,我還沒出家之前就教十幾年。」他一聽之下,一定會說:「你是來踢管的嗎?你教的比我多,你還來問我什麼?」還有,我去參訪,人家問我:「法師,你都修什麼法?」我說:「抱歉,我沒有修持,所以我實在也不知道我修什麼。」我過去都認為這叫謙虛,但想一想,其實謙虛和心虛有一線之隔。心虛是你沒有勇氣講出來,因為你不敢講,因為你不知道講了出來之後,對方會怎麼反應。我很肯定地告訴各位,我心虛,因為我對我學的東西沒有勇氣講,這是我的不對。
「參請」指的是禪師來參訪六祖大師,「機緣」即六祖大師認為機緣已經成熟,所以才為他們開示。為什麼說機緣、時機不對不可以講?有人讀了禪宗的公案產生一種誤會,以為禪師都瘋瘋癲癲的。後人是因為一些個案特殊才收錄,其實平時禪師是很正常的。我們平時都應該正常的對待人才對,只有少數人有那個程度才可以特殊對待。你們覺得我是瘋癲還是正常?如果我瘋癲,你們早走光了。我上課還是比較正常,一般人還是比較喜歡正常。其實應該說,你現在是反常,哪一天你快要正常了,我再推你一把。
聞後思惟:你能真正讀懂公案的內涵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