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心經》講「色」,「色」即是物質,就是你看得到的。《心經》分明告訴你:「色」沒有離開「空」,你看「色」之時要看到「空」。我現在活著叫「色」,你有沒有看到我不在人世間?一定要我往生你才看得到嗎?比如,我開建築公司,我到一個舊的社區,以我的眼光看,「色不異空」,就是這個社區一定會消失不見,所以我就會趕快收購。當有一天收購完畢,我請堆土機來,幾天就把這個社區鏟為平地,這就叫「色不異空」。我不但看到舊社區消失,還看到高樓大廈興起,就是看到「空不異色」。如果買起來不會用,我就會賠錢。改天,我按照我的想法、建築規劃,把舊的社區變成高樓大廈,把墳墓變成公園,我就能賺很多錢,這亦是「空不異色」。
更直接了當的人,不需要透過這樣的過程,他可以很直接肯定地說:「色即是空,空即是色。」他不用經過生住異滅、成住壞空、生老病死,不用透過慢慢觀察才看到「空」的出現,而是在「色」存在之中就看到「空」。這和前者的層次是不太一樣的。比如,看到一個八歲的小孩,你就看到奧運的金牌,這就是「色即是空」。但有的人不能一下子看到,他只是說:「這個小孩不錯,他可能是可造之材,我要慢慢來訓練他。」當孩子有一天得到金牌,他就覺得自己眼光不錯,還是小孩的時候就叫「空」,被他塑造而得金牌就叫「色」。
《心經》的「不異」即不離之意。比如,你就是佛。你如果肯承認,那你就是佛;如果你說:「師父,我要慢慢修,需要你的鼓勵,要聽你的課。」我就說:「好,你就好好用功。」這就是「空不異色」,因為你沒有辦法當下看到你是佛。
有同學問過我:「師父,六祖大師開悟的境界跟釋迦牟尼佛開悟的境界是否一樣呢?」我很肯定告訴他說:「一樣。」他回答說:「暫時保留。」我說:「好吧!你要保留,你就保留。」如果六祖跟釋迦牟尼佛悟的不一樣,那我就不要修了,因為真理只有一個。你如果告訴我一個我這一輩子做不到的理想,你不是在戲弄我的人生嗎?你說:「釋迦牟尼佛開悟,你這一輩子如果按照釋迦牟尼佛那樣修,你也會跟釋迦牟尼佛一樣。」這樣我才會修。所謂修行要三大阿僧祇劫,那是因為你還未決定要修。比如,把手掌翻過來只需要三秒鐘,當下翻過來是你決定。如果你不決定,用三大阿僧祇劫也不會翻過來。
如果這一輩子不能成就,我一直安慰你,其實是我耽誤你。我應該一開始就告訴你:「你不要夢想了。」那我也不用出家了。成佛是什麼概念,都是你自己胡思亂想的。成佛並非三頭六臂,也不是修很久到哪一天才能實現。釋迦牟尼佛在《阿含經》中講一個很簡單的定義:「痛苦的止息就是開悟。」你什麼時候要止息,你自己決定。你卻還甘願受三大阿僧祇劫苦的折磨。你不要問:「師父,苦止息之後是怎麼樣?」當一個人沒有痛苦了,他是什麼境界,這個問題不需要想。以佛法的名詞來說,它叫涅盤,或以境界來形容叫常樂我淨。同理,成佛是什麼樣的境界,你也不要去猜。
六祖的悟跟釋迦牟尼佛的悟是一模一樣的。比如,你是個成功的企業家,我是你的孩子。你要將你的經驗傳承給我,教我也做個成功的企業家。當有一天我也成功了,我們倆成功的定義是一樣的,只是過程、因緣不一樣而已,不能說我們的成功誰的境界比較高。如果你認為我成功了,我也就不辜負你了。如果我栽培我的小孩,你孫子的成就跟我們也是一樣的。我這個做爸爸的,也要跟孫子說:「無論怎麼樣,我們都要尊重你奶奶。」無論怎麼修,釋迦牟尼佛的弟子都統稱聲聞弟子,這與修四聖諦的聲聞不同,而是聽聞佛的開示而覺悟的。比如,我是一個開悟的禪師,他跟我學,我說我認定他開悟了,其實就是我們倆以心印心,我不可以說我們倆開悟誰的境界比較高,但我們做的事情一定不一樣。
聞後思惟:你能瞭解色與空的關係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