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不作父想,亦不作子想,亦無用想,是名持《法華經》。
「更不作父想,」父即佛。「父」指佛,就是說我們的佛性並不是釋迦牟尼佛給我們的。你不要以為我們家的財富是父親給我們的,這個父親就是佛。這不是別人給你的,這是你本來就有的。
「亦不作子想,」子即眾生。你不要以為你是眾生,釋迦牟尼佛是佛。你產生這樣的心態,就會障道,障礙你修行。你會退道,你會認為成佛很困難。當你明心見性了,你跟佛是一樣。你也不要覺得:「我應該度眾生。」「實無眾生可度」,也沒有一個佛可以成。聖凡是兩邊,佛跟眾生是對待,自性沒有這些東西,這是真實的狀態。凡聖是方便說,並非究竟。
「亦無用想,」這就是心。你的應用本來是很自然的,不用刻意起一個「我的心在作用」的想法,就像鏡子在作用一樣自然,物來則應,物去不留。自性中沒有這些東西,祖宗常講「葛藤」,指的就是這些多餘的東西。譬如,人家問你:「如何離苦得樂?」需要離苦得樂嗎?我們先創造了苦,接著想辦法離那個苦;我們創造了迷,接著才想辦法要悟;我們創造了那個凡,接著才想要聖。你為什麼這麼多此一舉呢?你為什麼要創造一個問題,接著再去學習解決它呢?如果沒有那個苦,幹嗎離苦得樂呢?如果沒有那個眾生,你幹嗎要成佛呢?成佛不是為了做什麼,當你靜靜探討自己,你會覺得:「原來很多東西都是多餘的。」就這麼簡單,我們何必繞一圈才知道這個道理呢?
有一個國王,有一天出去打獵,不小心把弓遺失在半路。大臣要派人去找,國王說:「又何必找呢?」大臣問:「不用找,萬一被老百姓撿到了怎麼辦?」國王說:「無論是被誰撿到,還不是我的子民?」普天之後無非是皇土。同理,你幹嗎繞來繞去呢?假如沒有另外一邊,這一邊根本不存在,此無故彼無。你為什麼有難跟易?因為你覺得困難,你想要找個簡單的。天底下所有的事情都困難,也都簡單,故困難和簡單都拿掉。我講「都困難,也都簡單」,這也是廢話。
我常常講廢話給你們聽,我說:「學佛非難,非易。」學佛是什麼?你幹嗎一定要起個概念覺得它是什麼?那天有一個同學問:「師父,怎麼修行?」我問他:「你有沒有看到前面的路?」他說:「有。」我說:「你向前走就對了。」你以為我沒有回答他嗎?我已經回答他了。他說:「怎麼走?」我說:「用腳走啊!」
你想要問什麼?這麼簡單的道理,你為什麼還要再問?把這些概念去除,這就是一佛乘,「是名持《法華經》。」為什麼六祖會這麼講?法達剛開始是誦《法華經》,以為這就是持《法華經》。大乘經典分明講:你要受持、讀誦、書寫、為人解說。你也不要掉入一個陷阱,聽了課,回去跟別人說:「你這樣誦《法華經》不對。」重點在於:他們是否真懂《法華經》?若不懂經義,你這樣誦經就是小乘人。六祖跟他講的,才是真正明白《法華經》,然後按照經義在日常生活中依教奉行。比如你問一個人:「你怎麼修?」他說:「我每天在修《金剛經》。」你就問他:「怎麼修《金剛經》?」他說:「我早上念一遍,晚上念一遍。」你不要一下子就否認他,你可以說:「這樣不錯!但是可以更進步一點。」他就問你:「如何更進步一點?」「你早晚還念《金剛經》,念完之後,平常行住坐臥要好好修‘應無所住而生其心’。在‘應無所住而生其心’中,你要能行一切善,又不執一切相,那才是真正受持《金剛經》。」跟任何人講話,包括孩子,你都要注意,不可以全盤否認他,而是說:「這樣做不錯,但是還要突破。」
聞後思惟:你知道如何受持經典了嗎?